在朱自清故居(散文)
――心灵的伟大才能有作品的伟大
我在扬州是坐人力三轮车来朱自清故居的。在扬州老城的巷道里,虽然打的士去朱自清的故居非常方便,但是车要进入这样的小巷道,那也是很不容易,因为扬州的小街小巷太小,没有留下让出租车和小汽车能去的路。小小的巷道里,有人骑着自行车,有人骑着电动轻骑摩托车在巷道里穿梭,上下学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走进巷道。我在这条叫安东巷的小巷里走过,朝巷里两边人家望去,可看到院里的人在洗衣做饭,这种日常的生活镜头和生活细节在我眼前出现,把我突然带到了朱先生的美好文章意境中,又从这种意境中回到柴米油盐的现实世界。
杨州的小巷是水乡的小巷,这种特色让人能想象出生活的细腻与平淡,由此想起了一种悠闲与恬静。跨入朱自清的故居,同样的感觉让人心里多了一种安祥,灵魂有了一种着落。院子里是清洁干净的,保持着完好的古代建筑风格和基本的房屋结构。这里属省一级的文物保护对象,全由政府来管理。据朱自清故居的管理人员介绍,朱自清的子女没有在这里居住,他们在美国或者北京,朱自清的故居现由扬州市政府统一管理,售门票对外开放,供人们参观。
在朱自清的故居,我首先参观了朱先生的书房和休息的卧室,那些保存完好的桌椅床具依然现存,故居院落里的那种总体布局,很有南方民宅清秀的特色,四方的庭院里种有一棵小树,房前整洁,院内干干净净,这样的民宅小院和我在绍兴秋瑾烈士故居看到的有相似之处。
在朱先生的故居,因是中午,院里没有一个人,门房售票大爷端一碗饭在吃。在这静静的院落,我辗转停留了约一个小时。我除了看朱先生留下的那些文物书籍外,还看了他的生平简介以及一些我过去不知道的他的有关故事。我在这里作静静的思考,在他的桌前体验朱先生说得关于写文章要“感受自己”的那种意境。在朱自清故居这样的环境中,我不由得回忆起我曾经住过的地方,回忆了我多年来业余写作的情况,那是在一种奔波的情况下坚持和生活的过程。我无法和朱先生相提并论一起比较,但是,在我的生活里,奔波二字总是存在,生活需要我时刻不断调整自己。
朱自清是中国新文学的开拓者之一,他为新文学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早年,他不仅积极参加文学社团活动,创办了文学刊物,扶持文学青年,而且积极投入创作,给后人留下了许多精美华章。他的诗作表现了对黑暗现实的忧愤和对光明和对美的憧憬。他的散文风格朴素、严密、清新、沉郁,以语言洗练、文笔秀丽而著称,《荷塘月色》、《背影》已经作为典范之作收入大中学教材。
朱自清1898年11月22日生于江苏梅州(今东海县)的一个小官吏家庭。原名自华,号实秋。自华的名字取自苏东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句,号实秋的意思一是补命中缺火,二是期望春华秋实。
朱自清5岁时随家迁扬州,在扬州生活了14年。古城扬州的灿烂和文化陶冶了他的情操,激发了他对文学浓厚的兴趣。1901年他随全家迁居扬州邵柏镇。1903年移居城内,先后在天宁门街,弥陀巷,南皮士街,琼花关街及安乐巷等居住。1916年秋天,朱自清考入北大预科,他当时经济困难,为了勉励自己不同流合污,借用韩非子“性缓,故佩弦以自急”的诗句改名自清,号佩弦,意在发愤图强。
朱自清在扬州与武中谦完婚,婚后夫妻感情甚笃,后来他以此为原型创作了小说《笑的历史》来证明自己婚姻的价值。1929年妻肺病死后,他写了《给亡妇》,1932年续弦陈竹隐。
朱自清始终以爱国著称,1927年夏天,革命形势急转直下,朱自清感到苦闷忧愁,一天晚上,他独自来到月下荷塘思考寻觅自我的人格理想,写下了传世佳作《荷塘月色》。1928年他的第一本纯散文集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他在序里提出了“意在表现自己”的现代散文观念。
朱自清是著名的学者和散文家,他长期在清华大学担任教授,不仅在古典文学领域有广泛的研究,而且对汉字汉语法、诗歌评论、小说、歌谣均涉猎。1931元8月至1932年7月,他在旅欧时写下了《欧游杂记》、《伦敦杂记》两本游记。1924年在工作之余游览温州,写下了《绿》收入诗文集《踪迹》里。1925年,他接到父亲的来信,忆想起了父亲的感情,写下了散文《背影》这部感情之作。1929年,他在清华讲授了新课程《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国歌谣》,较早地开展了我国民间文学研究和搜集。1935年8月与郑振铎、巴金等编写《文学季刊》。抗战的1937年7月7日夜,他挥笔疾书“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在署名右边加了一句“时远处有炮声”后,跋山涉水,步行入滇,到西南联大任教。他经受了颠沛流离的苦难,目睹了民不聊生、政府腐败的现实,在穷困潦倒、疾病缠身时,仍然拒绝美国援助。有诗曰“执手相看太瘦生,少年意气比烟轻,教鞭画笔为糊口,能值几钱世上名”。他得知闻一多被害,义愤填膺,写诗“你是一团火”,“烧毁了自己,遗烬里爆出了新中国”。他回到北平后,在《抗议当局任意逮捕人民书》上签名,他宁愿挨饿,拒绝低价购买美援面粉,在声明中这样写到:
“为反对美国政府的扶日政策,为抗议上海美国总领事卡宝德和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对中国人民的诬蔑和侮辱,为表示中国人民的尊严和气节,我们断然拒绝美国具有收买灵魂性质的一切施舍物资,无论是购买的或给与的。下列同人同意拒绝购买美援平价面粉,一致退还购物证,特此声明。三十七年六月十七日 ”
抗战胜利后,朱自清积极支持爱国学生反对国民党斗争,宁肯自己饿死,也不接受美国政府配给的面粉。1945年他草拟了由张奚若领衔的10位教授致蒋和毛的电文稿件,指责蒋介石政府,呼吁成立联合政府,提出了14项改革措施。直到1948年8月12日新中国成立前,他在弥留之际留给妻子一句话仍然是:“有件事要记住,我是在拒绝美援面粉的文件上签过名的,我们家以后不买国民党的美国面粉。”让人想起史可法的遗笔。1948年,51岁的朱自清以犹盛的中年病逝于北平大医院,火葬于广济寺。
朱自清的品德是伟大的,他高风亮节,品德高尚,是文人的楷模典范。正因为他的精神伟大,心灵纯洁,所以他的作品也是伟大的不朽的作品,他的散文已成为中国现代散文的典范。
朱自清的散文有着鲜明的艺术个性,他的散文以美著称,《背影》、《荷塘月色》等散文经常通过缜密的艺术构思,创造自然和谐、诗画俱美的意境;通过叙事、描写、议论有侧重的交融,抒写自己的真情实感;通过完整与变化相统一的布局,建筑小巧美观、丰富多样的结构形态;通过对口语的艺术锤炼,建树刚健清新、亲切有味的“谈话”作风:这些构成了朱自清委婉深切、谨严细致的艺术风格,洋溢着真淳、朴实的美。在“五四”以后的散文作家中,朱自清独树一帜,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建立了纯正朴实的新鲜作风。
朱自清的文章心境温厚,节奏舒缓,文字清爽,绝少瑰丽、炽热、悲壮、奇拔的境界,所以咀嚼之余,总是耐人寻味。人常说:心灵的伟大才能有作品的伟大。朱自清正因为有伟大的心灵和高尚的品德,有民族的情节,所以他才把这种情节通过自己的创作实践,通过文学的民族形式体现出来,写下了伟大不朽的作品。他在艺术构思方面讲究“眼”的安设;在抒情方面善于创造情景交融的境界,追求真挚美、绘画美和“理趣”美;在结构方面注重贯穿线索,运用对立统一的艺术法则,把“明断”与“暗续”统一起来;在语言方面对口语进行大胆的艺术锤炼,追求朴实平易、雅俗共赏的作风。他在我国古代散文的基础上,继承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和表现手法进行自己的创造,建树了他散文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也使他的散文创作在现代文学领域中占有显著的地位,被称为“白话美术文的模范”,他的散文风格独树一帜,储满了诗意,又平实质朴,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世界,至今已成为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他的散文的风格,让人读起来有如喝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有着极高的审美价值。
朱自清散文是中国现代散文的典范。朱自清善于把自己的真实情感,通过平易的叙述表达出来,笔致简约,亲切,读来有一种娓娓动听的感觉。朱自清的散文风格素朴缜密,清隽沉郁,以语言洗练、文笔秀丽著称。
其实,研究朱自清,我们可以从朱自清对中国现代散文发展的贡献说起,他的主要贡献是他在继承中国古典文学的基础上和“五四”中西文化交流的背景之下,创造了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散文体制和风格,他的散文对中国散文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他散文的艺术成就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一是构思精巧,剪裁得当。朱自清的散文,扣住中心内容提炼素材,精密构思,从而详略得当、疏密相间、虚实融合、紧凑而尽情地在极经济的篇幅里表现丰富的内容。拿《荷塘月色》来讲,其结构艺术可谓参差繁密而错落有致。二是语言凝练,精雕细刻。朱自清的写景散文,细腻秀丽,善于精雕细刻的功夫,准确具体地表现描写对象的特点,追求逼真的艺术效果,使他的散文“文中有画,画中有情”,构成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三是手法多样,技能精湛。他擅长于对自然景物作细致观察,对声音、色彩有独特的敏锐感受,并尽力地展开想象的翅膀,运用比喻、拟人、通感、对比等艺术手法,融入作家自我的感情色彩,描绘了一幅幅幽远宁静、声色俱全、可感可触的艺术画卷。四是写景抒情,紧密结合。他处处不忘自我,也处处不忘自然与社会,就是最纯的抒情散文,写到了风花雪月,也要点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来,以抒怀抱。五是追求口语,雅俗共赏。突出地体现在“谈话风”语言艺术方面的建树,这也是朱自清散文创作的一种新的审美追求,同时也是朱自清对中国现代散文美学的一大贡献。
朱自清作为散文大家,他的名字和中国现代散文的历史写在一起。朱自清是继冰心等人之后又一位杰出的散文家,他以“美文”的创作实绩,彻底打破了复古派认为白话文不能作“美文”的迷信,高举了对旧文学示威的大旗。与此同时,朱自清创造了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散文体制和风格,因此他的散文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匆匆》、《背影》、《荷塘月色》、《春》等名篇,一直被公认为白话美文的典范。他的散文善于以一种“真”和“美”的艺术力量打动人心,进行怀人抒情,借景抒情,如《背影》、《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荷塘月色》等。还有一些写实性很强的记叙性散文,如《生命的价格──七毛钱》等,突破了个人生活、一己抒怀的局限,把笔触角伸向社会,直面惨淡的人生,表现了鲜明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主义思想倾向。朱自清的散文有很高的艺术成就,是他善于将丰富的思想感情内涵诉诸简明生动的艺术形象的结果。
朱自清是伟大的文学家,著名的教育家,而且还是无畏的民主战士,他的那种精神鼓舞着后人和每一个崇拜者。他的自尊和博爱,是他早期散文的两种形态,也是他思想、感情、人格的具体表现。他怀着悲剧性的心理为现代散文美学弹奏着美丽的心曲,淋漓尽致地披露了他主观深层世界,裸露地再现了他全部的生命空间,从而为中国现代散文提供了崭新的审美内容。朱自清用自己的散文创作实践在散文美学范畴提出了“意在表现自己的”命题,这是他对散文的突出贡献。从而建树了他散文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是扬州的秀山丽水和文化土壤孕育了朱自清,是朱自清的文学成就和高风亮节,又给历史名城扬州增光添彩。我们回忆朱自清,学朱自清,不但学习他的文章造诣和艺术写作手法,最值得回忆和学习的是他的人格品德,高风亮节和他的如何做人,同时学习他创作中突破个人生活、突破文人一己抒怀的局限,把笔触伸向社会,伸向基层,直面人生的鲜明创作思想。这一点,我非常赞赏扬州市的做法。作为他的家乡的扬州市委、市政府在这方面做的非常好,几年前,市委、市政府在全市就掀起了一个“学朱自清文,做朱自清人,献出爱国情,铸就民族魂”的活动热潮。
在扬州市委和政府的重视下,安东巷27号的朱自清故居已经从1992年10月正式对外开放,江泽民为朱自清的故居题了名。1978年秋天,清华大学纪念朱自清逝世30周年时又重建了河糖月色亭。1987年在清华园还举行了朱自清雕像揭幕仪式。2001年4月29日,江泽民在清华大学建校90周年的大会上发表讲话,他说:“朱自清先生写下了《荷塘月色》、《背影》等清新淡雅的文章,他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宁可饿死,也不领美国的救济粮,毛泽东说,我们应当写闻一多颂,朱自清颂,他们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
是的,我们应该写闻一多颂,写朱自清颂,要大写、特写。朱自清的一生是追求进步理想的一生,他明辨是非,爱憎分明,他坚持民族气节的高尚品德深入人心,更为世人传颂。朱自清逝世后,北京开明书店出版了《朱自清文集》。1992年,江苏教育出版社,江苏电视台,扬州电视台联合摄制的电视剧《朱自清》上下集,在全国播映。江苏教育出版社1993年以来,先后出了《大地足迹――朱自清传记》,1998年出版了《朱自清画册》,2001年2月又出版了朱自清写给妻子陈竹奚女士的75封爱情书信。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和新闻媒体与出版部门的大力宣传,使人们进一步看到和了解了朱自清的胸襟坦荡,感情诚挚、性格直率的爱国情怀。
我在朱自清故居,感受这位大散文家的那种情怀,读他的优秀文章,想他的许多事情。我在思考一个当前作家急需思考的问题,那就是:心灵的伟大才能有作品的伟大。
朱自清是五四以来重要的学者兼作家,他的文章家喻户晓,最享誉始终不衰的是他的散文。几十年来,《背影》、《荷塘月色》等散文,已经成为中学语文课本的必选之作,朱自清三个字,已经成为白话散文的代名词了。
朱自清的故居在不很起眼的安东巷小巷道里,他和马路对面的东圈门里的有钱人家的老宅相比有很大的差距。东圈城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家,住在东圈门里的那些盐商们的老宅故居院落是庞大阔卓,如现在对外开放的盐商汪氏小宛。当我从这有钱人的旧宅前走过时,看到了穿灰色风衣的男子率几个人站在那里,三轮车夫告诉我,那是扬州市的一位副市长,他在准备接待来人参观,要参观的是那与汪氏小宛紧邻的紧闭黑色大门的院落,那院落原是过去有钱人家的院落,是现在的在北京做大领导人的祖上老宅。
沿安东巷的小道从朱自清故居门前向西走不远,出城就是古运河,它吸引我要在短促的时间里匆匆去参观和感受,在这古运河畔寻找和感受朱先生《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的那种感觉,去体会他写作的艺术手法,去感受他散文写作如何融入“自我的感情色彩”的那种意境。
在扬州这座美丽的城市,我完全沉浸在古城清新古朴、环境优美的美丽感觉中,它促使了我的想象,调动了我的灵感,让我急切地用手中的笔去描绘这扬州的一幅幅幽远宁静、声色俱全、可感可触的艺术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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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荷塘月色》备课资料:在朱自清故居(散文)发布于202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