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看《庄子》(其四)

《逍遥游》自然科学钩沉

司马迁评价庄周“于学无所不窥”,多半还是根据《庄子》一书作出的推断。《庄子》虽是先秦古籍,内、外、杂三大部 分却几乎篇篇都闪烁着自然科学的光芒,理所当然,它们也就具有世界一切古代自然科学的特点:内容上主要是属于现象的描叙和经验的总结,研究方法主要是依靠感觉直观与猜测思辨。尽管如此,也算人类弥足珍贵的遗产了。科学史家通常认为,只在古代西方自然科学知识才跟哲学思想交织组合为自然哲学,除个别学科(如殴几里德几何学)开始相对的独立外,自然科学还没能从哲学内分化出来。这显然忽视了《庄子》、《荀子》等一类中国传统哲学著作及其吉光片羽般的科技结晶,恐怕仍是妄自菲薄的劣根性在骨子里作祟。

本节所谓钩沉并不完备,充其量相当于一张简短的索引,希望以自己肤浅瘠薄的学殖为纵深地研究《庄子》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现在,让我们按原文的顺序对《逍遥游》时代的科技发明来一次回顾,或者叫鸟瞰,好比雷达扫描终究免不了有所遗漏。

鱼(或以“鲲”为德文之“wels”)“化而为鸟”,剔除神话色彩,大体上符合生物从低级到高级的进化过程。

“海运”、“天池”、“扶摇”等等是对海洋科学、地球科学的关注,林希逸口义:

海运者,海动也,今海濒之俚歌犹有六月海动之语。海动必有大风,其水涌沸自海底而起,声闻数里。

这显然是海啸伴随海龙卷给了作者视听强列的冲击震撼。成玄英疏:

大海洪川原天造化,非人所作,故曰天池也。

《庄子》的用语客观地表述了海洋的成因,虽然有点含蓄。

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引自《谐》,证明庄周也赞成这种朦胧的航空科学基本原理,参看下文的“培风”、“御风”、“乘云气”诸语。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则是微观世界的运动现象。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类似《天问》,其中有宇宙无限的观念。至于以鹏的视觉对天色的思考,更存在一定的大气光学价值,而鸟也的确能辨别颜色。

“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多么精采的浮力讲演,既合乎数学比例之说,又不失为优秀的科普作品。

“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虽是生活常识,但也蕴含着统筹学的意味,可以移用于军事战备。

以“朝菌”、“蟪蛄”、“榠灵”、“大椿”为代表的繁杂事例,皆不同程度地涉及了植物学、地理学、生理学、天文(如晦朔)、历法(如春秋)诸多领域。

无论“六气”是阴、阳、风、雨、晦、明也好,是阴阳、四时,阴阳均有实物存在的趋向,即阴阳已从寒暖的感觉推想到近乎物质。

“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是声学常识。

“大浸稽天”、“大旱金石流、土山焦”是气象、气候的忠实记录,“金石流”或许还是人类冶炼术的仿生对象。

“实五石”是对容积的计算。

“剖之以为瓢”是生活用品的初加工。

“不龟手之药”是医学成果,可以预防甚至治愈皮肤病。

“洴澼絖”是纺织业的工序之一。

“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属于原始的造船(腰舟)的技术。

“绳墨”、“规矩”是木工的必备家具,促使测量学的发展。“钟鼓”、“机辟”、“斤斧”要求铸造业的进步,“钟鼓”讲究音色,“机辟”属于简单的机械,“斤斧”木工、建筑工均缺少不得。

以上这些只是《逍遥游》中比较明显的科技的反映折射,其他如相对论的调子则散布全篇,值得大家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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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侧看《庄子》(其四):《逍遥游》自然科学钩沉发布于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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